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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 西湖梦(2)

时间: 淑航2 余秋雨

  四

  与这种黯淡相对照,野泼泼的,另一种人格结构也调皮地挤在西湖岸边凑热闹。

  首屈一指者,当然是名妓苏小小。

  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位妓女的资格,要比上述几位名人都老,在后人咏西湖的诗作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苏东坡、岳飞放在这位姑娘后面:“苏小门前花满枝,苏公公堤上女当垆”“苏家弱柳犹含媚,岳墓乔松亦抱忠”……就是年代较早一点的白居易,也把自己写成是苏小小的钦仰者:“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苏家小女旧知名,杨柳风前别有情”。

  如此看来,诗人袁子才镌一小章曰:“钱墉苏小是乡亲”,虽为鲁迅所不悦,却也颇可理解的了。

  历代吟咏和凭吊苏小小的,当然不乏轻薄文人,但内心厚实的饱学之士也多的是。在我们这样一个国度,一位妓女竞如此尊贵地长久安享景仰,原因是颇为深刻的。

  苏小小的形象本身就是一个梦。她很重感情,写下一首《同心歌》曰“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朴朴素素地道尽了青年恋人约会的无限风光。美丽的车,美丽的马,一起飞驶疾驰,完成了一组气韵夺人的情感造像。又传说她在风景胜处偶遇一位穷困书生,便慷慨解囊,赠银百两,助其上京。但是,情人未归,书生已去,世界没能给她以情感的报偿。她不愿做姬做妾,勉强去完成一个女人的低下使命,而是要把自己的美色呈之街市,蔑视着精丽的高墙。她不守贞节只守美,直让一个男性的世界围着她无常的喜怒而旋转。最后,重病即将夺走她的生命,她却恬然适然,觉得死于青春华年,倒可给世界留下一个最美的形象。她甚至认为,死神在她十九岁时来访,乃是上天对她的最好成全。

  难怪曹聚仁先生要把她说成是茶花女式的唯美主义者。依我看,她比蔡花女活得更为潇洒。在她面前,中国历史上其他有文学价值的名妓,都把自己搞得太逼仄了,为了个负心汉,或为了一个朝廷,颠簸得过于认真。只有她那种颇有哲理感的超逸,才成为中国文人心头一幅秘藏的圣符。

  由情至美,始终围绕着生命的主题。苏东坡把美衍化成了诗文和长堤,林和靖把美寄托于梅花与白鹤,则苏小小,则一直把美熨贴着自己的本体生命。她不作太多的物化转捩,只是凭借自身,发散出生命意识的微波。

  妓女生涯当然是不值得赞颂的,苏小小的意义在于,她构成了与正统人格结构的奇特对峙。再正经的鸿儒高士,在社会品格上可以无可指摘,却常常压抑着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本体的自然流程。这种结构是那样的宏大和强悍,使生命意识的激流不能不在崇山峻岭的围困中变得恣肆和怪异。这里又一次出现了道德和不道德、人性和非人性,美和丑的悖论:社会污浊中也会隐伏着人性的大合理,而这种大合理的实现方式又常常怪异到正常的人们所难以容忍。反之,社会历史的大光亮,又常常以牺牲人本体的许多重要命题为代价。单向完满的理想状态,多是梦境。人类难以挣脱的一大悲哀,便在这里。

  西湖所接纳的另一具可爱的生命是白娘娘。虽然只是传说,在世俗知名度上却远超许多真人,在中国人的精神疆域中早就成了种更宏大的切实存在。人们慷慨地把湖水、断桥、雷峰塔奉献给她。在这一点上,西湖毫无亏损,反而因此而增添了特别明亮的光色。

  她是妖,又是仙,但成妖成仙都不心甘。她的理想最平凡也最灿烂:只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个基础命题的提出,在中国文化中具有极大的挑战性。

  中国传统思想历来有分割两界的习惯性功能。一个浑沌的人世间,利刃一划,或者成为圣、贤、忠、善、德、仁,或者成为奸、恶、邪、丑、逆、凶,前者举入天府,后者沦于地狱。有趣的是,这两者的转化又极为便利。白娘娘做妖做仙都非常容易,麻烦的是,她偏偏看到在天府与地狱之间,还有一快平实的大地,在妖魔和神仙之间,还有一种寻常的动物:人。她的全部炎难,便由此而生。

  普通的、自然的、只具备人的意义而不加外饰的人,算得了什么呢?厚厚一堆二十五史并没有为它留出多少笔墨。于是,法海逼白娘娘回归于妖,天庭劝白娘娘上升为仙,而她却拚着生命大声呼喊:人!人!人!

  她找上了许仙,许仙的木讷和萎顿无法与她的情感强度相对称,她深感失望。她陪伴着一个已经是人而不知人的尊贵的凡夫,不能不陷于寂寞。这种寂寞,是她的悲剧,更是她所向往的人世间的悲剧,可怜的白娘娘,在妖界仙界呼唤人而不能见容,在人间呼唤人也得不到回应,但是,她是决不会舍弃许仙的,是他,使她想做人的欲求变成了现实,她不愿去寻找一个超凡脱俗即已离异了普通状态的人。这是一种深刻的矛盾,她认了,甘愿为了他去万里迢迢盗仙草,甘愿为了他在水漫金山时殊死拚搏。一切都是为了卫护住她刚刚抓住一半的那个“人”字。

  在我看来,白娘娘最大的伤心处正在这里,而不是最后被镇于雷峰塔下。她无惧于死,更何惧于镇?她莫大的遗憾,是终于没能成为一个普通人。雷峰塔只是一个归结性的造型,成为一个民族精神界的怆然象征。

  一九二四年九月,雷峰塔终于倒掉,一批“五四”文化闯将都不禁由衷欢呼,鲁迅更是对之一论再论。这或许能证明,白娘娘和雷峰塔的较量,关系着中国精神文化的决裂和更新?为此,即使明智如鲁迅,也愿意在一个传说故事的象征意义上深深沉浸。

  鲁迅的朋友中,有一个用脑袋撞击过雷峰塔的人,也是一位女性,吟罢“秋风秋雨愁煞人”,也在西湖边上安身。

  我欠西湖的一笔宿债,是至今未到雷峰塔废墟去看看。据说很不好看,这是意料中的,但总要去看一次。

  有关余秋雨《西湖梦》读后感推荐:

  今天,我看了余秋雨的“西湖梦”。

  西湖有悠久的历史,早在唐宋时代就有很多大文豪、大诗人,比如白居易、苏东坡等人都游览过西湖,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西湖。西湖最有名的景点是“白堤”和“苏堤”,他们分别是白居易和苏东坡修的,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帮百姓除害。在西湖也有一些历史故事,苏小小和白娘娘,都不是正常人,但她们都希望变成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觉得,过平凡的生活,才是最有意义的生活,比如,可以自由自在玩耍,可以快快乐乐的学习……

  西湖,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圣地,作者余秋雨感受着西湖的美,避不开这汪湖水沉浸着某种归结性的意义,于是提笔,记下了西湖的种种。

  西湖梦,是令人憧憬的,是令人向往的,是保留在人们心中那小小的归属地,为之奋斗的。西湖梦,初读余秋雨的这篇文章,实在不知为什么以梦为题,似乎与他写的内容毫不相关,读到第三遍时,有了模糊的概念,也许,是作者对西湖单纯的梦,更或许,是作者感慨于数千年来文化人格的日趋没落,而作者呼唤着富有生命力和自主精神的人类灵魂的一种期望。梦,多么美好的一个字眼埃

  文章结构层次鲜明,十分清晰。每一小节都谈论到了一个主题,但各小节与文章最终写作目的是相照应的。作者的联想十分丰富:明代正德年间一位日本使臣游西湖后写下的诗,联想到宗教并阐述了宗教与西湖的关系,联想到了苏东坡与白居易在西湖留下的两条生命堤坝,联想到了以梅为妻以鹤为子退隐的林和靖,联想到了名妓苏小小和白娘娘。

  第一节,作者自己初识西湖,与西湖亲密接触,日本使臣所作的诗,作者因此发生感慨,对于许多游客来说,西湖即便是初游,也有旧梦重温的味道,但也给人一种疏离感。就如作者所言:它贮极了太多的朝代,于是变得没有朝代。他汇聚了太多的方位,于是他失去了方位。他走向抽象,走向虚幻,像一个收罗备至的博览会,盛大到缥缈。也许这就是作者对西湖产生梦的原因吧。

  第二节,作者开始了他的批判,发出疑问,是山水走向宗教,?抑或是宗教走向山水?这一切归结于非常实际,而又非常含糊的感官自然,说实话,我并不理解余秋雨为什么这样写。我进能理解他写鲁迅时,鲁迅劝郁达夫不要将家般至杭州,因为他怕天大的才华和郁愤,最后都化成供后人游玩的景点。再也读不到创世的文章了,因此,作者借此批判了消极隐退于西湖,感于世风日下,群体性文化人格日趋暗淡。

  第三节,继续借苏轼,白居易之名批判消极隐退,大力赞扬了白居易和苏轼当年所作所为,称他们在文化品位上,是那个时代的巅峰和精英。但却称赞林和靖将隐士真正的做地道了,做漂亮了。我不太理解。

  第四节联想到了苏小小与白娘娘。呼唤富有生命力和自主精神的人类灵魂。苏小小和白娘娘都为了爱情而发出生命的光辉,苏小小凭借自身,发散出生命意识的微波。作者借此赞扬他们的生命力。

  从语言上看,文字不算太悠美,讲道理颇多,而且有些地方晦涩难懂,但文字却有力的批判了消极隐退,大力赞扬了富有生命力和自主精神的人类灵魂。

  而从修辞上看,有比喻,令人更懂,给本身晦涩的文字增添了一些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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