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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的诗歌《西窗》

时间: 适佳2 现代诗

  徐志摩是“五四”时代的文化英雄,是审美启蒙思潮的旗帜人物,而“徐志摩现象”是一个典型的历史现象和文化现象。小编这里为大家整理了徐志摩的现代诗歌,希望大家喜欢。

  《西 窗》

  一

  这西窗

  四月天时下午三点钟的阳光

  一条条直的斜的羼躺在我的床上;

  放进一团捣乱的风片

  搂住了难免处女羞的花窗帘,

  呵她痒,腰弯里,脖子上,

  羞得她直飚在半空里,甜破了脸;

  放进下面走道上洗被单

  衬衣大小毛巾的胰子味,

  厨房里饭焦鱼腥蒜苗是腐乳的沁芳南,

  还有弄堂里的人声比狗叫更显得松脆。

  二

  当然不知趣也不止是这西窗,

  但这西窗是够顽皮的,

  它何尝不知道这是人们打中觉的好时光!

  拿一件衣服,不,拿这条绣外国花的毛毯,

  堵死了它,给闷死了它:

  耶稣死了我们也好睡觉!

  直着身子,不好,弯着来,

  学一只卖弄风骚的大龙虾,

  在清浅的水滩上引诱水波的荡意!

  对呀,叫迷离的梦意像浪丝似的

  爬上你的胡须,你的衣袖,你的呼吸····

  你对着你脚上又新破了一个大窟窿的袜子发愣或是

  忙着送玲巧的手指到神秘的胳肢窝搔痒——可不

  是搔痒的时候

  你的思想不见会得长上那拿把不住的大翅膀:

  谢谢天,这是烟士披里纯来到的刹那间

  因为有窟窿的破袜是绝对的理性,

  胳肢窝里虱类的痒是不可怀疑的实在。

  三

  香炉里的烟,远山上的雾,人的贪嗔和心机:

  经络里的风湿,话里的刺,笑脸上的毒,

  谁说这宇宙这人生不够富丽的?

  你看那市场上的盘算,比那矗着大烟筒

  走大洋海的船的肚子里的机轮更来得复杂,

  血管里疙瘩着几两几钱,几钱几两,

  脑子里也不知哪来这许多尖嘴的耗子爷?

  还有那些比柱石更重实的大人们,他们也有他们的

  盘算;

  他们手指间央着的雪茄虽则也冒着一卷卷成云彩的

  烟,

  但更曲折,更奥妙,更像长虫的翻戏,

  是他们心里的算计,怎样到意大利喀辣辣矿山里去

  搬运一个大石座来站他一个

  足够与灵龟比赛的年岁,

  何况还有波斯兵的长枪,匈奴的暗箭……

  再有从上帝的创造里单独创造出来曾向农商部呈请

  创造专利的文学先生们,道是个奇迹的奇迹,

  正如狐狸精对着月光吞畦她的命珠,

  他们也是在月光勾引潮汐时学得他们的职业秘密。

  青年的血,尤其是遭沸过的心血,是可口的:——

  他们借用普罗列塔里亚的瓢匙在彼此请呀请的舀着

  喝。

  他们将来铜像的地位一定望得见朱温张献忠的。

  绣着大红花的俄罗斯毛毯方才拿来蒙住西窗的也不

  知怎的滑溜了下来,不客做梦人继续他的冒险,

  但这些滑腻的梦意钻软了我的心

  像春雨的细脚踹软了道上的春泥。

  西窗还是不挡着的好,虽则弄堂里的人声

  有时比狗叫更显得松脆。

  这是谁说的:“拿手擦擦你的嘴,

  这人间世在洪荒中不住的转,

  像老妇人在空地里捡可以当柴烧的材料?”

  《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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