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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现代诗和散文《灯光》

时间: 适佳2 现代诗

  冰心的散文创作充满着爱和特有的中国文化质感。和谐的家庭和幸福的童年奠定了冰心散文“爱的哲学”的根基,她用“爱”作为总主题去表达“心中要说的话”,并用对家庭伦理的叙写贯穿她一生的创作。小编这里为大家整理了一些关于冰心的散文和现代诗,希望大家喜欢。

  《诗的女神》

  她在窗外悄悄的立着呢!

  帘儿吹动了——

  窗内,

  窗外,

  在这一刹那顷,

  忽地都成了无边的静寂。

  看呵,

  是这般的:

  满蕴着温柔,

  微带着忧愁,

  欲语又停留。

  夜已深了,

  人已静了,

  屋里只有花和我,

  请进来罢!

  只这般的凝立着么?

  量我怎配迎接你?

  诗的女神呵!

  还求你只这般的,

  经过无数深思的人的窗外。

  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九日。

  《灯光》

  ——为《东方少年》创刊而写

  初冬黎明时的灯光,总给人一种温暖,一种慰藉,一种希望。因为从家家窗户射出来的光明,是这片大地上人们醒起的信号,是灿烂阳光的前奏!

  我的卧室是朝南的。我的床紧挨着北墙,从枕上总能看见前面那一座五层楼的宿舍,黑暗中就像一堵大灰墙似的。

  近来睡眠少了,往往在黎明四五点钟醒来,这时天空沉黑,万籁无声,而我的心潮却挟着百感,汹涌而来……长夜漫漫,我充分地体会到古人诗中所说的“秋宵不肯明”的无聊滋味。

  这时对面那座楼上忽然有一扇窗户亮了!这一块长方形的桔红色的灯光,告诉我,我不是一个独醒的人!我忽然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快乐。

  白天,我在楼下散步的时候,在我们楼前奔走踢球的男孩子,和在我窗外的松树和梨树之间拴上绳子跳猴皮筋的女孩子,他们和我招呼时,常常往前面一指说:“我们的家就在那座楼上,你看那不是我们的窗户!”

  从这扇发光的窗户位置上看去,我认出了那是央金家的盥洗室。这个用功的小姑娘,一早就起来读书了。

  渐渐地一扇又一扇的窗户,错错落落地都亮了起来。强强,阿卜都拉他们也都起来了,他们在一夜充分地休息之后,正在穿衣、漱洗,精神抖擞地准备每天清晨的长跑。

  这时天空已从深灰色变成了浅灰色,前面的大楼已现了轮廓,灯光又一盏一盏地放心地灭了。天光中已出现了鱼肚白色,灿烂的朝阳,不久就要照到窗前的书案上了。

  灯光已经完成了它的“阳光的先行者”的使命,我也开始了我的宁静愉悦的一天。

  《紫竹林怎么样了?》

  天津日报《文艺》双月刊编辑部的同志来约我写文章,还说最好能谈谈天津。她刚走,我就从晚邮中接到一封信,是询问甲午海战中在威远舰上牺牲的、我父亲的战友的名字和职务等等。我忽然想起天津有个紫竹林,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的一个地名,虽然以后我从未去过。那里从前有个北洋水师学堂,是我父亲学习过的地方。他曾对我说,“从福建乍一到北方,觉得天津真冷!我穿的是夹裤和很薄的棉袍,幸而那时还年轻。记得有一年的除夕,因为我在宿舍里看《三国演义》,让我的老师、总教习严又陵先生看见了,罚我在院子里站在一张桌子上,整整地站了一夜,手脚都冻麻木了,可是也一样地过去了。”那时我听了很替父亲鸣不平,我觉得除夕应该算是假期,《三国演义》应该不算坏书,他的先生不应该罚他。

  关于紫竹林,不记得父亲还说过什么,但天津到底是他到过的第一个北方城市,住的时间也不会太短。四十年代初,我在四川歌乐山时,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老先生同朋友上山遇见我,常常拍着我的肩膀,用很重的天津口音对他的朋友说,“她的父亲和我同班。”这使我猛然忆起,我父亲说“官话”的口音,也是天津味儿的,和张老伯一模一样!

  天津这座城市,我不知去过多少次。五十年代初刚从日本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在那里住过几个月。我还到过南开大学,逛过水上公园、参观过三条石,吃过狗不理包子……我对于天津的印象,是很好的。它也有过租界,街道是弯弯曲曲的,在这一点上有些像上海,但人民却是北方的。在天津我也有些同学朋友,因为离北京近,他们常来,但在我们的谈话中,我总想不起向他们打听紫竹林在天津的什么地方?现在是否还有个海军学校?

  七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到底像旅行手提箱上,最先贴上的那一条旅馆标签,它往往被后来重重叠叠贴上的许许多多的标签,遮盖得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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