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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抗抗经典散文精选

时间: 淑贤2 散文

  张抗抗在“__”中登上文坛并迅速成名,这使她得到“__潮的接纳,创作上的成功强化了她对“__事模式的认同性记忆。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张抗抗经典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张抗抗经典散文一:难以缄默

  我不断地被另一个噩梦惊扰着,那个令人心悸的声音来自我的故乡杭州。

  我的长篇小说《赤彤丹朱》系列之一((非黑》中,有这样一个段落:

  "......到了1955年5月反胡风运动进一步扩大,全国掀起肃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高潮。杭一中有个教师叫刘季野,因同胡风通过两封信而被捕。妈妈同这个刘季野曾在一起谈到文学什么的,上头就让她交代与刘的谈话内容。很快,爸爸被通知不许回家了,就住在办公室里......"

  仅仅是这几句语焉不详的文字,近5年来,一直被杭州一中(现为杭州高级中学,我的母校)1956届高中毕业的几十位同学铭记在心。他们当年的语文老师刘舜华(笔名刘季野),1955年被当做胡风分子逮捕。而今胡风冤案早已平反,那位刘舜华老师却如石沉大海,杏无音信。

  996年,我收到来自上海704研究所李福天先生的信。他于1956年毕业于杭州一中,现在是上海研究所研究员。对刘舜华老师的怀念以及社会责任感,使他和许多当年的同班同学,相约一定要把刘舜华老师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由于我一时无法提供更多的真实情况,便将李福天的信转寄到住在杭州的父母手中。几年来,李福天一直同我父母保持着联络,并告知寻找刘老师下落的进展情况。据父亲回忆,他和刘舜华也曾相识,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会面,大约在1955年的一天,那时批判胡风运动已经开始,父亲突然收到刘舜华的来信,要求将自己曾借出的梅里美的小说((卡尔曼》和另一本书归还给他本人,会面地点定在武林路狮虎桥边。在那个特定的年月,见面时彼此不敢多说多问就匆匆分手。也许刘舜华已预感到灾难的逼近,便悄悄地清理着身边的琐事。此后,刘舜华便从父母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了。

  998年我收到母校复刊后的校刊《杭高人》,上面刊发了李福天的文章《迟到的哀思》,读后我才得知,那段时间里,经校友和李福天多方探询,终于了解到刘舜华老师早已在劳改中去世,但其具体死因和经过仍然无从知晓。这篇文章在校友中引起强烈反响,读后让人心情越发沉重。我父亲鼓励李福天直接向有关机构查询。直到2000年3月,终于得到浙江省监狱管理局的复函,证实刘舜华确于1962年1月27日十里坪监狱病死。令人不解的是,监狱的复函中,却只字未提刘舜华所受的胡风冤案牵连之错,信函上只简单地交待:"刘舜华因反革命罪于1955年7月13日被逮捕",那么逮捕后审理的结果、宣判的决定是什么?后来的刘舜华又遇到了什么样的不测,以致长期关押最后冤死狱中的呢?

  李福天和他的同学校友,为刘老师的不幸遭遇而痛惜,他们公开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和态度--如此冤案至今不得正名,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实事求是的方针是绝不相容的。

  刘舜华,江苏邳县人,河南大学中文系毕业,1955年被捕时26岁,未婚。其妹刘舜英,在刘舜华被捕后下落不明。面对这样一个本人已死,亲属无从查找的局面,李福天清楚意识到,为刘老师申请复查平反的这一费时费力的工作,已经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他和同学们的肩膀上。

  原杭一中即今杭州高级中学校委,本着对历史、怼本校教员负责的态度,支持当年刘舜华教避晦学生的要求,于2001年2月20日,向原判机关杭州下城区挝民法院呈送了《关于提请复查刘舜华案的报告》。到了2001年7月,我收到李福天的来信。这封信给我带来的消息是:通过一定的手续,他和几位同学已经查阅了当年的案卷,获知了部分材料。其中有:下城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以及刘舜华不服上诉后,市中级法院的维持原判管年的刑事判决书。李福天在信上说,即使按此判决,刘舜华从1955年6月被判处管制二年,也应于1957年6月期满。而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上诉,却是1957年7月19日。维持原判的判决在宣布时,早已过了刘舜华的管制期,刘舜华怎么会到1962年还呆在狱中呢?

  有一份保存在下城区人民法院的公文稿,主送机关是慈溪县人民法院。这份公文稿中写道:"关于被告人刘舜华为反革命一案,本院审理判处管制二年(原系由市五人小组批示管制三年,后因在审理中发现事实有出入,因此管制二年),但被告人刘舜华在管制期间表现极坏,态度极不老实......"

  以此推断,由于刘舜华管制期间所谓的"表现极坏、态度极不老实......"导致他在劳改农场管制期满后,又被转入庵东西三盐场继续劳改。这个"表现极坏"的记录,使得刘舜华一再被延长劳改期以致最后丧失生命的原因,不言自明了。

  读一读刘舜华在1957年的自我辩白报告,事情就更清楚了:

  "吴书记:1955年6月,我因胡风问题被捕,到同年12月预审结束,证明我没有参与胡风集团活动,告诉我等待政府作结论。到了去年11月,公安局又审讯了一次,送交检察院,检察院肯定我是受胡凤思想影响,不是胡凤分子。以后提出起诉,说我在1946年曾经向村干部范茂楷进行倒算,而范茂楷是汉奸卖国贼,我和他的纠纷是由他的迫害引起的,不是政治问题,律师是这样替我辩护的。检察院在4月11日上午来找我谈话,肯定了我上面叙述的情况。而且律师告诉我在4月11日可以判决的,我当然应该是被无罪释放了。可是现在,我还坐在牢里,既不判决,也未被释放,我作了许多次书面要求,法院也不理。我实在无路可走,决定向你提出申诉和要求,让负责处理部门给我作出结论。我的案卷现在在下城区法院,如果你愿意审阅,甚为感激。祝你健康!

  原杭一中教员刘舜华

  五月四日"

  张抗抗经典散文二:东北文化中的俄罗斯情结

  现在我们所面对的这座城市,原名阿勒锦,清代称为哈拉宾,至今仅有100多年历史。而它的城市建筑、商业和贸易的兴盛,却与一个多世纪之前直至20世纪上半叶,大量俄籍犹太人、波兰人与白饿贵族的到来有着密切的关联。1896年,俄国获取了在中国修筑铁路的许可,哈尔滨逐渐成为东清铁路的中心。20世纪初,俄、英、日和捷克等国,在哈尔滨设立了总领事馆,德、法、意等国设立了领事馆,使得哈尔滨在后来的50年间,迅速发展成为独具特色的国际化大都市。由于多国移民的聚集,带来了文化的多样性。然而,在欧洲、俄罗斯与韩日等多种文明,与东北本土文化(黑龙江省本地的少数民族、关内的移民以及明清被贬斥流放的内地知识分子所共同创建的边地文化)的混合、交融与碰撞中;在一个世纪以后所收获的如此纷繁、杂糅、丰富的东北文化结晶与果实中,俄罗斯文化始终从中呈现出一条清晰而鲜明的脉络。为中国这个古老的母体,移植并输入了斯拉夫民族强壮的新鲜血液。俄罗斯文化对东北地区、其中主要是哈尔滨这个城市,从城市街道、建筑风格、市民的生活方式、家庭装饰、家具餐具、餐饮习惯一直到艺术审美情趣等各个方面,产生了极其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我们也许可以认为,哈尔滨是一个有着鲜明异国血统的文化混血儿。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能够清楚地辨认岁月与时间,在这座城市的许多角落所留下的俄罗斯文明烙刻的印痕。

  20世纪90年代初前苏联解体,中俄边贸进一步发展,在21世纪全球化的背景下,进入了中俄历史上文化交流最为频繁、热烈、广泛的时期。在哈尔滨与其它许多城市街头,随处可见的俄国商人,为东北带来了大量商机,带来了对于信息时代高科技文明的渴望,也带来了俄国商人的诚信与粗放。但近年来的中俄文化交流,更多的是借助商贸之舟,例如服装、电器、音像制品,并以中国对俄国输出的形式得以流通。

  993年我曾访问俄罗斯,我对莫斯科城的第一印象,竟然觉得如此熟悉,似曾相识。可以说,莫斯科是一个面积被放大了多倍的哈尔滨,但更为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或者说,我曾经十分迷恋与热爱的,具有浓.

  郁的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哈尔滨城,在我亲临莫斯科的时候,忽然觉得哈尔滨很像是莫斯科的复制品,甚至是印刷精良的盗版图书。

  东正教大教堂拜占廷风格的大圆顶与拱形穹顶、市区各种公共建筑物米黄色的墙体、建筑物外墙上的浮雕装饰,郊外别墅赭红色或深绿色的铁皮斜屋顶、阿尔巴特街的花岗石路......以至于我回到哈尔滨以后,常常发生幻觉,走在哈尔滨南岗与道里的某些街区,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是莫斯科城被整体或局部地搬迁过来。

  城市建筑是哈尔滨这个混血儿的外形。历经百年风雨,我们仍能欣赏到文艺复兴时期、新艺术运动、浪漫主义、折衷主义风格、巴洛克艺术、古典主义复兴时期的各种代表作品的建筑实体。比如毁于__的精美绝伦的尼古拉大教堂、圣母守护教堂和圣母安息教堂、具有巴洛克艺术风格的秋林公司、艾尔诺贝新艺术风格的莫斯科商场(现黑龙江省博物馆)及马迭尔饭店;极具俄罗斯建筑风情的标志性建筑如原苏联领事馆、典型的俄罗斯式木结构建筑群的松花江江上俱乐部,等等。在曾是远东地区最大的索非亚大教堂,90年代被命名为哈尔滨建筑艺术博物馆里,我们能完整地阅读到哈尔滨城市建设,百年兴盛的历史图片。饿罗斯的建筑艺术文化,在时间的流逝中,将哈尔滨这个城市混血儿的体魄、肤色、五官与习性,逐一加以修正,并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哈尔滨市民的居住与生活方式,直到80年代,走进哈尔滨市民的家庭,仍能看到被粉刷成各种颜色的墙壁,并在墙壁与天花板的连结处,刷有图案优雅的装饰腰线,这种从二三十年代延续下来的房屋内装饰,在当时完全缺乏房屋装修概念的中国,无论在中原与江南,都是鲜见的。哈尔滨市民有较多家庭使用镶有铜柱的欧式古典席梦思床、在90年代之前一直流行腿柱粗大、结实笨重的俄式家具,颜色以黑色与深咖啡色为主,配有酒柜与衣帽架、而餐桌通常是长方形与椭圆形的。由于寒冷的气候与漫长的冬季,俄式的门斗、牛皮铜钉的厚重包门,也被哈尔滨人以各种方式接受、仿制或略加改造。较为富有或略有知识的家庭,以十字绣或白色钩线的窗帘作为装饰,室内的陈设与摆件,也几乎与俄国侨民之家大同小异。90年代中俄通商以后,哈尔滨很多普通市民家庭,都拥有俄罗斯的铜质茶炊、木质彩绘套娃等俄罗斯工艺品。而那些具有俄罗斯古典风格或近代巡回画派的油画作品,也较多地被哈尔滨人喜爱并作为教科书学习临摹。

  这个混血儿生长在多语种的环境,逐渐开始使用两种或多种语言。但仍以俄语的覆盖面为最大、普及力度最强。我1969年从杭州到北大荒上山下乡,在佳木斯附近的鹤立火车站下火车,最早接触的一个外来语词就是"热特",是"热特"把我们南方知青从颠簸的公路上拉回连队去的。"热特"是胶轮拖拉机的俄语发音,被直接引用过来。后来,逐渐知道了还有"喂德罗"(铁皮桶)、"布拉吉"(连衣裙)、列巴(大面包)等俄语词汇,都被东北人熟练运用在日常生活之中。哈尔滨的大学至今拥有全国师资力量最强的俄语专业,俄国侨民的俄文出版物已成为哈尔滨出版业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苏联歌曲开始在中国悄悄流行,到20世纪50年代达到顶峰。1977年我到哈尔滨上学读书,了解到哈尔滨是一座热爱音乐的城市,但不知道是否与苏俄文化的影响有关。然而俄国音乐与苏联歌曲却是被哈尔滨人熟知的,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整整一代人,在至今记忆犹新的"老歌"中,其中苏联歌曲占去了很大一部分。凡在哈尔滨出生长大的人,许多人都能用俄汉两种语言演唱。1993年我去俄罗斯访问,在与俄国作家的交谈联欢中,同去的几位东北作家大唱苏联歌曲,使俄国作家大为惊讶与兴奋。他们说其中那些20世纪50年代的流行歌曲,连他们自己都已经不会唱了。20世纪50年代中苏关系蜜月期内,中国城市的许多中学都设有俄语班,我亦有幸学过3年俄语,虽然多年不用,至今有许多单词仍朗朗上口。

  至于这位混血儿的口味呢?自然是俄汉兼收并蓄的。哈尔滨的饮食文化,受白俄的影响甚深。金碧辉煌的华梅西餐厅仍是哈尔滨俄式大餐的招牌餐馆,近年来更有"波特曼"等后起之秀,将俄式美餐继续发扬光大。中央大街上的一些不引人注意的街角,留存着正宗的俄式咖啡屋与冰激凌店,装饰与口味都是别具风情的。我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曾对哈尔滨人在春夏的星期天,背着啤酒红肠面包酸黄瓜,到太阳岛晒太阳、在树林里跳舞唱歌的场景大为吃惊。后来渐渐知道,此类非中国式的休闲娱乐,亦与俄国人喜爱的度假方式有关。啤酒红肠面包,如今已成为哈尔滨人的日常饮食习惯

  张抗抗经典散文三:德清外婆家

  有一次,是坐船到东衡里,再坐汽车回杭州的,看得见镇子东头正在修筑的路基。亲戚们都说快了快了,你下次再来,从杭州一口气就到洛舍了。

  果然,下一次,从杭州到洛舍,上了公路,一个多小时,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到了。犹如一只飞船,从河港的水面上刷地飞过去。就好像一道道河上的那一座座石桥,全都转过身连成了路。若不是街上镇里的熟面孔,差一点就怀疑自己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呢。这些年去洛舍,多一半是为了给外婆扫墓,或是陪母亲探望老家的亲友。20多年以前外婆还活着的时候,我和妈妈几乎年年春节都要去洛舍过年。镇子里的亲友,都说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么多年不见仍是亲热,这一家那一家走走,喝一碗洛舍特有的烘青豆茶,余香久久不散;洛舍的饭菜是妈妈的最爱,南平、延平舅舅和爱群、小怡舅妈,每次都会烧出一桌美味的饭食,让我们大快朵颐。清蒸甲鱼、油爆河虾、红烧蟮段、千张包子、糯米肉丸,还有走遍中国也难以吃到的清汤鱼圆,令我即便方嘴里仍留有鲜味。那一年春天,延平舅舅给我烧过一次豌豆成肉菜饭,直到今天还是念念不忘。许多年过去了,如今洛舍的长街上商店林立,建起了一幢幢商品楼房,昔日宁静的小镇一片商业气氛,明显地热闹了许多。南平和延平舅舅各自都开了一家小商店,生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最难忘的是洛舍的文化站,街边上一幢不起眼的小楼,却拥有电影院、娱乐室和藏书几千册的图书馆。站长孙则民先生,早年在杭州大学任职,1957年被打成右派,颠沛流离历尽坎坷,70年代末平反改正后回到洛舍担任文化站长,对乡镇的文化建设有一整套完整的构想。在得到镇委的支持后,多方筹集资金,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精力都投身于文化站的建设。早在80年代中期,孙则民先生就是一个文化市场的先觉者,立足于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自我滚动自我发展,资金得到良性循环,由生存而拓展,营造出健康的社区文化氛围。在孙先生多年持之以恒的苦心经营下,洛舍文化站终于成为洛舍镇民不可缺少的文化场所,并当之无愧地获得了"全国特级文化站"这一来之不易的荣誉。

  有一年春天,我从北京回杭州开会,"五一"期间,相约杭一中的同班老同学燕君和李梅,专程去陆家湾看望当年插队时的村书记陆呆大。(1969年春天,我曾在陆家湾下乡3个月,后来离开那里去了北大荒。)陆呆大年轻时就是一个专心"促生产"的实干家,在他的领导下,陆家湾大队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早早集体致富,每户的平均收入在全县都遥遥领先。我离开德清后,他从村书记提升为德清县主管农业的副,为人正派耿直。80年代末他从副书记的位置退下来后,回到陆家湾,在村边的水塘搞起了家庭养殖业,身板硬朗,精神矍铄。我们从杭州去看他,他早已提前把亲自养殖的鱼虾鸡鸭挑出来捉住杀了烧好,真心诚意地招待我们大吃一顿。那天中午他喝了一点酒,说起社会上的腐败现象,神情黯然十分痛心。如今一晃又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了,真的好想念他。陆家湾依然山清水秀,当年的石板小道都改成了宽阔的汽车路,许多家都通了电话,村民安居乐业怡然自得。回洛舍镇的路上,经过烟波浩淼、水色苍茫的"洛舍漾",远远地望见浅淡的湖中央齐整的鱼寮、白色的网箱浮标和悠悠的打鱼船,不觉心荡神怡。洛舍漾湖面开阔,水色清柔,近处高高的堤岸边是青青的桑树地,远处视线可达无垠的天际,恬淡的水波中传递着一种江南水乡的神秘,水天一色的辽阔却分明又是大家气派。所以洛舍漾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想起当年插队的时候,从镇上搭村民的小船回陆家湾,错上了一条洛舍漾"彼岸"那个县的小船,船上的农民一路上跟我们三个杭州女生调侃,非要我们嫁到他们那个村子去给他们的儿子当老婆,弄得我们又羞又恼,上了岸赶紧落荒而逃,如今已记不得最后是怎么回到陆家湾的......

  德清历史上就是富庶之地、江南的鱼米之乡,风调雨顺自然条件得天独厚。近年来,为了使德清的经济文化发展再上一个台阶,县政府各部门的业务干部,几乎每年都要进京一次,隆重会见各路神圣,广结良友。洛舍的前乡党委书记潘月山,曾亲自二京我家登门拜访,希望我对故乡多加关注。他调离洛舍之前,又亲自陪同新任的洛舍镇党委书记陈佐平先生,再次到我家探望,把这一层"亲戚"关系交到下一任父母官手里,可见潘书记对洛舍的这份感情与责任。那一年,我曾应潘书记之邀,专程回洛舍"探亲"并参观了乡镇企业。木器加工厂和钢琴厂厂区优美的环境,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其实在那之前,我早已知道洛舍钢琴厂艰难的创业史,还曾为"伯牙"牌钢琴写过一篇名为"高山流水听乡音"的文章。近年来钢琴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一度陷入困境,期间几易其名顽强拼搏。我回京后曾为其多方寻找合作伙伴,可惜终是未果,内心一直歉疚。

  那一次离开洛舍后,顺道去了德清的新县城武康,我惊讶地发现,德清变成了一座漂亮而明亮的现代化新城。至今还记得那所教学设施一流的德清中学,优质的绿茵场、崭新的教学楼,与省城最好的中学相比也毫不逊色。还有宽阔整齐的街道、设备优良的德清县电视台、服务设施一应俱全的宾馆、可一览全城风光的银行高楼顶层......那已经完全不是我童年记忆中古老而陈旧的德清城了。德清像一个返老还童的婴儿,昔日的衰老已踪影全无,变得清新健康、充满了生气与活力。我知道为重建这座新城,需要筹措并付出巨额资金,而如此巨大的投资已成为德清人的重负。又是几年过去了,未知德清的二度创业是否。但愿这笔用于建设的债务压力,能转化为德清经济发展的巨大动力。

  一次一次、一年一年,每次"探亲"都目睹了故乡的变化。就像亲眼看着一匾壮实的春蚕,一层一层地蜕去陈旧的皮壳,一点一点地长大。然后结茧吐丝,一针针一梭梭织出一幅幅华美的锦缎,在杭嘉湖平原上如水巷闪烁飘逸、如彩虹抖擞飞翔。虽然,幼时记忆中洛舍镇上那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临水架柱的老屋以及带有窄窄廊棚的"南海"小街、还有土地庙、镇子西头那座古老的拱形大石桥,都已随岁月的流逝而逐日消失,令我每次回洛舍,总有一种难言的酸涩与遗憾,在心头徘徊不去,曾经在心里暗暗希望着洛舍的老镇老街老宅,也能像南浔、西塘那样的江南古镇被妥善保存,成为颇负盛名的旅游之地。但我知道,那已经永远成为一种儿时的回忆,一个不可再现的梦。

  以上就是小编为你整理的张抗抗经典散文,希望对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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