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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名著鉴赏

时间: 适佳2 骆驼祥子

  老舍的朋友随后又说起另外一个车夫的故事,他被军队抓去了,哪知转祸为福,乘着军队转移之际牵回三匹骆驼,这便是《骆驼祥子》故事的原型。小编为大家整理了《骆驼祥子》的名著鉴赏,希望大家喜欢。

  【艺术结构】

  老舍长篇小说在结构上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以写人为中心,围绕人物的命运来展开情节。《骆驼祥子》中,祥子的命运便是全书的中心线索。作品中,祥子的主角地位始终是不可动摇的,写到的所有其他人物,都因祥子而存在。人即以祥子为主,事情当然也以拉车为主。这样,作者便让一切的人都和车发生关系,从而也就把祥子拴住,像把小羊拴在草地上的柳树下那样。小说以主人公祥子的生活遭遇为描写重点和结构中心,以祥子买车、卖车“三起三落”的奋斗、挣扎、堕落过程为叙事线索,一线串珠地组织材料,安排情节,显得不枝不蔓、紧凑集中。这种单纯、集中、明晰的结构,不仅使小说情节完整而谨严,而且有力地展示了人物性格发展的完整过程及其悲剧性结局的必然性。同时,又通过祥子与周围人们错综纠葛的复杂关系和各种生活场景的描绘,展现出那个特定时代的社会生活环境,单纯中有复杂,从而在较为广阔的社会背景下揭示了祥子悲剧命运的社会意义。

  《骆驼祥子》整部作品没有过多的铺排渲染,也没有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作家或介绍,或描绘,或评论,把故事的来龙去脉、人物的喜怒哀乐通过叙述娓娓道来。但故事有头有尾,情节的展开前后呼应,既符合人们的欣赏习惯,又使人物更加突出,作品主题更加明确、集中,显示了作者纳繁复于单纯的艺术功力。

  老舍也要写社会,不写社会无以塑造人物。但那些社会生活,是被卷入主人公命运中的,是事随着人走。不仅如此,一些次要角色,如刘四、虎妞、曹先生、夏太太、老马祖孙以及孙侦探等等,也都围绕着祥子的命运而出现,都服从于祥子形象的塑造。这种构思方法的优点是,线索明了集中,不枝不蔓,而且能使人物形象显得丰满厚实。

  《骆驼祥子》虽众星拱月般地突出了祥子的形象,但并没有忽略其他人物的塑造。与祥子关系密切的人物,如虎妞、刘四等,也都刻画得相当出色。同时,作者围绕着祥子,描绘了车厂、茶馆、大杂院、白房子等生存环境,叙写了军阀战争、工人受剥削、进步知识分子受迫害等等事件,给读者提供了一幅五光十色的具有浓郁故都色彩的风俗画卷,为人们认识二、三十年代的北平提供了有益的锁钥。

  【语言成就】

  “京腔”,清脆快当,俏皮生动,漂亮活泼。老舍来自社会低层,在语言运用上得天独厚。他不用刻意走大众化、通俗化的道路,便已经“化”在其中了。“五四”以后,西方的幽默传入中国。西方的幽默,章回小说的讽世,民间文学的情趣,加上北京话的俏皮,使老舍的白话语言别具一格。老舍又是一个严肃、冷静的人,他每写一个字都力求精炼和准确,力戒拖泥带水和平摆浮搁。他的目标是:争取用两句话就把一个人的性格交代清楚;争取能用洋车夫的或糊棚匠的最俗浅的语言描写晚霞或者刮风,读了使人身临其境。他要求不加任何酱油、味精,诸如专用名词、比喻、典故、诗句,就把白话文的真正香味烧出来,而且永远地朗诵出声来。精湛的语言艺术技巧,是老舍文学作品最突出的特点之一,也是老舍拥有大量读者的一个重要原因。

  老舍的语言显然是借鉴了说唱艺术,老舍的小说多由作家来叙述故事。《骆驼祥子》就是可以当作评书来说的。而在老舍的作品中,叙述者常常与人物打成一片,不仅讲述人物的各种际遇,而且帮助他们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因此,叙述者的语言常常变化着,当他以作家的身份交代矛盾的发展,描写特定的情景时,用的是一种语言,一种平易的、色彩浅淡的知识分子语言;当他描写到具体人物,特别是表现人物的内心活动时,便根据不同人物的不同个性,采用各具特色的人物语言。写虎妞使计谋,语言成了虎妞的;写刘四发火,又变成了刘四的语言。因为作家能熟练地驾驭笔下各种人物的语言,所以尽管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叙述,也好像人物自己在说话。待到直接描写人物的对话,那语言的地方色彩和个性化,就更其鲜明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老舍的叙述中常常夹着描写,有时甚至是十分细致的描写。如对北京的风光、风俗,作者娓娓道来,含情脉脉,细针密线地勾织,具有工笔画的效果。另如写人力车夫春夏秋冬的生活,也极为真切。祥子婚后在烈日下、暴雨中拉车的一节,作者用车夫的眼睛和感觉,写尽了祥子的无限痛苦。

  老舍认为文字要极平常,澄清如无波的湖水,但又特别强调如何在平易中而不死板,他喜欢给平易的文字添上些亲切,新鲜,恰当,活泼的味儿。司徒珂曾在《评〈骆驼祥子〉》一文中说:老舍善用北京话,他是用纯粹的本国语言写小说的中国第一个作者。

  老舍写《骆驼祥子》时决心不用幽默,幽默变成了深沉的讽刺或者诅咒,文字与血泪淋漓的现实相谐合拍。不过在不少片段中仍透着几分幽默,如对吝刻而善骂人的杨家,对蛮悍的张妈“受作亲军”的描写;对虎妞逼祥子喝酒,那“一股辣气慢慢的,准确的,有力的”往祥子脖子下走去的描写等等。老舍的幽默之可贵在于不只是让人发笑,也不只是让人感到事事有趣,更重要的在于让人们以宽大的心怀去关照下层社会不幸的人们,从而达到悲天悯人的境界。所以有人说老舍先生的幽默里有伤心的眼泪,而在黑暗里又看到了阶级友爱的温暖和光明,幽默往往泡在苦笑中。老舍认为这是他创作的一点进步。

  大量使用比喻是老舍文学语言的特点之一。他的比喻用得好,用得妙,有自己的风格。譬如,他将与虎妞新婚后的祥子比喻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兔子:“他想不起哭,他想不起笑,他的大手大脚在小而温暖的屋中活动着,像小笼里的一只兔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外边,看着里边,空有能飞跑的腿,跑不出去!”这就极生动准确地传达了祥子那种渴望劳动、想拉上洋车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奔生活,却又被虎妞牢牢拴在家中,不得自由的急切、焦躁、懊丧的神情。为叙写祥子的品质,作者甚至用了奇特的比喻来形容:“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形容祥子在那个像布满了蛛网的社会里,他是一头小虫什么的,闯来闯去闯不出大小蜘蛛的馋物。有时“他没了自己,只从她的牙中挣扎着,像被猫叨住的一个小鼠”。有时像“斗落了大腿的蟋蟀,还想用小腿儿爬”。有时他觉得“一个人仿佛根本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只鸟。自己去打食,落到网里,吃人家的粮米,便得老老实实在笼子里,给人家啼叫,而随时可以被人家卖掉”。

  【地方色彩】

  老舍先生的小说创作,在艺术上的一个突出特点是讲求“俗”和“白”。所谓“俗”,指的是描写普通的市井生活,写风俗、民俗。他的许多小说因此具有浓郁的市井风味和北京地方色彩。《骆驼祥子》所反映的生活老舍非常熟悉。他通过一些具体的生活细节描写,真实地展现了北京下层市民的人情世故、悲欢离合。“北平是我的老家,一想这两个字立刻有几百尺‘故都景象’在心中开映。”因而作品中的不少章节宛如一幅幅生趣盎然的风俗画、世态画。所有形形色色的对象,无论美丑与好坏,都是地道北平的,用北平的滋味一琢磨,就都是美的。老舍认为创作的最主要任务是塑造好人物形象。而他的人物几乎都是活动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的。老舍总能够从容不迫地在柴米油盐、生老病死、家长里短的描写中展现人物的风貌。

  所谓“白”,是指语言的朴实,特别重视北平市民群众的口语。老舍写《骆驼祥子》时,力求语言平易而不死板,“恰好,在这时候,好友顾石君先生供给了我许多北平口语中的字和词。在平日,我总以为这些词汇是有音无字的,所以往往因写不出而割爱。现在有了顾先生的帮助,我的笔下就丰富了许多,而可以从容调动口语,给平易的文字添上些亲切,新鲜,恰当,活泼的味儿。”北京下层市民的出身,加上“顾先生的帮助”这一方便条件,使得老舍能够成为现代文学中用纯熟的北京口语描写北京市民生活的“铁笔”、“圣手”。老舍尝试着用群众语言来充分地描境状物,表情达意。他的实践是成功的。地道的北京市民口语,比之一般化的知识分子语言更能生动地表现北京市民生活,并加浓了老舍小说特有的“京味”。

  《骆驼祥子》的语言是从北京市民社会的口语中提炼出来的,但又保持了口语的 “原味儿”。这不仅表现在作品中大量出现的那些北京市民特有的“敢情”、“回见”、“白饶”、“不论秧子”之类的词汇和句式上,更表现在作家对市民社会各种身份的人物说话的语气、语调的精致传神的描摹上。当然,《骆驼祥子》能表现出浓郁的地方色彩,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作家对故都北平地理环境的熟悉。老舍说过:“我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卖酸梅汤杏儿茶的吆喝的声音,我全熟悉。

  一闭眼我的北平就是完整的,像一张彩色鲜明的图画浮立在我的心中。它是条清溪,我每一探手,就摸上条活泼泼的鱼儿来。”从《骆驼祥子》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二十年代初故都北平所带有的独特的文化印记。特别是和主人公生活命运相关的,如铺主兜车、刘四“庆寿”、虎妞成亲、巫婆驱邪,以及还保存着旧有的仪式与气派的红白事情,都被作者描绘得有声有色;甚至连车夫经常出入的大杂院、车厂子、小茶馆、小吃摊、杂耍场以及“白房子”等场所,也都通过作者的生动描绘,让人感受到既不同于“十里洋场”的上海,也不同于中原腹地,非北京下层市民社会莫属。

  《骆驼祥子》在艺术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小说以祥子为中心,以其在买车问题上的“奋斗、挣扎、幻灭”三起三落为主线,立体地展现了市民社会各、阶层的生活画面,从而构成了一幅色彩鲜明的二十年代初北平市民社会的风俗画卷。严谨独特的艺术结构,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幽默风趣的语言艺术,京味浓郁的地方色彩,这些全面显示了老舍小说创作独特的艺术风格。《骆驼祥子》以其鲜明的思想艺术特色,当之无愧地步入了现代经典作品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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