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集序的情感变化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想表达什么情绪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兰亭集序的情感变化,以供大家阅读。
兰亭集序的情感变化一
《兰亭集序》其文辞美,其书法妙,其字帖的流传更具有一波三折之奇。在欣赏其书法之精妙、在惊叹其流转之奇特的同时,我们更有必要一探其文章情感之真面目。遗憾的是王羲之对此没有明说,因而千古聚讼纷纭。情感思想是一篇散文的灵魂,不得不探讨,至少应给予言之有理的推论。理解本文情感的关键是正确深入地理解王羲之在文中显露或倾向的人生观、价值观,对此,悉言如下:
封建社会,一般儒家思想占据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儒家价值观是士人们的主流价值观。可孔子早就曾慨叹时间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个体生命的有限性和自然宇宙的无限性就这样亘古地悲剧性地对比着、对立着。一个人,尤其是封建士人,面对“宇宙之大”、“品类之盛”,谁也会“老之将至”、“终期于尽”,怎样才能在暮年不会悔恨年华的蹉跎呢?肯定要践行传统儒家积极昂扬的人生观、价值观。儒家主张通过“立功立德立言”实现人生的“不朽”。只要有这样的“功德”,那么一个人哪怕并不长寿,也会“不朽”。但我们在《兰亭集序》中根本找不到这样的高亢激昂之音,看来,本文的情感与儒家价值观没有太大关系。如果结合当时时代背景看一看,更能明确这一点。
东晋时代,统治阶级内部攻杀不断,不时有权臣悍将拥兵自重,反叛夺位,皇权始终处在威胁之中。再加上东晋乃一偏安政权,北方有强大的异族政权的觊觎,在此种内外情况之下,统治阶级的成员唯求自保,很少有积极进取的雄心壮志。儒家价值观这时在这里遇到了不太合适的现实生存土壤。因此,王羲之在本文中没有体现出儒家积极进取的精神,也就不足为怪。再加上当时思想领域占统治地位的是玄学,士林名流整天谈玄论佛,儒家思想简直被边缘化了。那么王羲之是否倾心于清谈,主张道家佛家的一些思想做法呢?从“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可以明显看到当时人津津乐道的生活方式,但从后面“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来看,即使这种“志同道合”式的极具时代特点的“清谈”,对王羲之也产生不了长久且强大的吸引力。从“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来看,他本人至少是不同意道家的生死观的,哪怕当时人们普遍这样认为。因为“这种对生死存亡的重视、哀伤,对人生短促的感慨、喟叹,从建安直到晋宋,从中下层直到皇家贵族,在相当一段时间和空间内弥漫开来,成为整个时代的典型音调”。
道家主张泯灭自身与外物的界限、外物与外物的界限,虽然超脱与时代思潮合拍,但这在王羲之身上得不到共鸣。那么,既然儒释道在此没有真正影响王羲之,那么有没有其他人生观影响他呢?我们看到原文有这样的句子:“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不过从上一段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王羲之本人是摒弃那种放浪形骸、纵情享乐的生活方式的。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在不少文学作品当中都主张“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一点可以从与本文相比较远的《古诗十九首》和较近的山水诗中得到证明。那么王羲之到底追求的是怎样一种人生观,怎样一种人生之乐呢?我们还得回到原文中,文末他提到“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这说明王羲之是非常珍重兰亭雅集,甚或说非常珍重类似于兰亭雅集这样的快乐的。这种快乐不同于从“畏惧早死,追求长生,服药炼丹,饮酒任气,高谈老庄,双修玄礼”中所得之乐,虽然王羲之一生很多时期身上也体现出充斥“药、酒、姿容,论道谈玄、山水景色”等色彩的所谓的魏晋风度,但我们不妨这样认为:虽然社会政治,特别是时代思潮发生了巨变,但王羲之对这种“畏惧早死,追求长生,服药炼丹,饮酒任气,高谈老庄,双修玄礼”的取向和做法是有自己的选择和保留的,他可能并没有显得高扬,与之合拍,因此我们在理解时不必拔高或者生硬地把它拖到所谓的“时代思潮“中。
现代读者也许可以这样理解王羲之要抒发的思想感情:真正的生活之乐也许就是那种最现实、最真实的生活之乐,它存在于生活长河中的每个有意义的时刻、每个有意义的点滴中。如果遇到赏心乐事,特别是让人真正倾心交心的兰亭雅集之类的事情,就要细细品味,因为它弥足珍贵,逝去便不再重来,足让人流连忘返。那么这样的事件就是颇有意义的、值得大书特书的。也许这就是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想隐约透露的。
王羲之之所以在文末又提到兰亭雅集,我想除了行文结构上的考虑外,正是想提示人们多注意兰亭雅集象征的人生之乐,这可能正是理解本文蕴含的思想感情所在。虽然这种思想感情并非创见,但散文之贵在于情真,王羲之能够在当时社会政治思想状况下,从人生感悟出发,表达出这样的思想感情,在一片谈玄说佛的喧闹和醉生梦死的污浊中喊出这样一声清音,实属难能可贵。
兰亭集序的情感变化二
《兰亭序》又名《兰亭宴集序》、《兰亭集序》 、《临河序》、 《禊序》和《禊贴》行书法帖。东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国家军政高官,在大都市会稽(绍兴)举行兰亭盛会,商议国家大事,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了序文手稿,便是《兰亭序》。《兰亭序》中记叙兰亭周围山水之美和聚会的欢乐之情,抒发作者好景不长、生死无常的感慨。法帖相传之本,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章法、结构、笔法都很完美,是他中年时的得意之作。
作者首先以极其愉快的笔调记述了兰亭集会的盛况。那真是人生四大美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真可谓人贤、景美、事雅、情爽。三月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会稽山阴又是风景绝美之地,有高山峻岭,有茂密的树林,有修长的竹子,有清澈的泉水,有湍急的小溪;天气又是那么的爽朗,真是万里晴空,风和日丽;所做的禊事又是祈福除邪的雅事;与会的客人有老有少,皆为当地的贤俊,虽然没有丝竹管弦音乐的助兴,但是饮酒作诗却更见风雅乐趣。在这样美好的地方,碰上如此美好的天气,遇见这么多高雅的才俊之士,举行祈福消灾的仪式,洗沐泳歌,诗酒抒怀,这是何等的赏心悦目,怎能不令作者心驰神鹜,逸情激荡。怎能不敞开心胸尽情地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但是接下来作者的情感由乐转痛,又由痛转悲,作者由眼前的美景乐事,忽然乐极生悲,想到了人的生存状态。静者谈玄说道,躁者归隐山林,虽然都能获得短暂的快乐,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变为陈迹,乐事难再,美景不永,不禁痛从心来,仿佛有一股什么样的神秘力量,使作者感到压抑,好端端的美景乐事不去享受,却又想到了人的死生,感受到一股痛彻心扉的痛楚,让人疑惑不解。
最后作者清醒地认识到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后人看待今人,也就像今人看待古人一样,不如趁着生命仍在,做些该做的事,想到这里作者产生了一种天地同悲、古今同悲、悲天悯人的情怀,这种悲不是悲哀,是对宇宙人生清醒认识后,佛家所讲的一种大悲。
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情感的喜怒无定、大喜大悲、大开大合的表现,正是魏晋时代狂放不羁的名士风格。
王羲之在青年时代就显得桀骜不驯。一次太尉郗鉴的门生到丞相王导家的子侄当中选女婿,别的人都举止拘谨,唯有王羲之泰然自若,袒露着肚子躺在东床上,好像不知道有这回事一样,结果,他被郗鉴选中做了女婿。“东床快婿”正出自于此,可见王羲之的确有名士风度。
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想见朋友戴安道,乘船行了一晚上,第二天到了朋友的家门口却没有进去,又乘船返回了自己家。他对人说本是乘兴而去的,兴致没了就回来了。“乘兴而行,兴尽而返”讲的正是此事。王献之的行为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神经质,但在当时却是名士风度。
这种怪诞行为也不只是王家父子,其实早就有之。“竹林七贤”中的刘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连迹所穷,辄恸哭而反”。
为什么魏晋时代的名士举止会如此反常,如此怪诞呢?是因为魏晋时代政治极其严酷、社会急剧动荡,“天下名士,少有全者”,许多著名的文人都死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嵇康、向秀被司马氏惨杀,便是例子。统治阶级是嗜杀成性的,且不说司马氏,就是富豪石崇,每次宴请客人,让美人劝酒,如果客人喝酒不尽量的,就杀掉劝酒的美人。一次臣相王导和大王敦(二人皆为王羲之的父辈),到石崇家赴宴,王导不善饮酒,结果喝得大醉。轮到王敦,故意不喝酒,结果有三位美人被杀。事后王导责备王敦,王敦却说他石崇杀他自家的人与你王导有什么相干!这是何等的血腥!何等的残忍!何等的麻木!何等的冷酷!喝酒娱乐尚且如此,更何况政治斗争。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当中,作为想活着的,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就只能以荒诞反常的名士风度保全自身,并借以表达对此荒诞社会的强烈不满。
王羲之《兰亭集序》中感情的巨大反差,正是那个高压的社会,在其心灵中的折射,而以名士风度的形式向世人做了一次展示。综观全篇,本文描绘了兰亭的景致和王羲之等人集会的乐趣,抒发了作者盛事不常、“修短随化,终期于尽”的感叹。作者时喜时悲,喜极而悲,文章也随其感情的变化由平静而激荡,再由激荡而平静,极尽波澜起伏、抑扬顿挫之美,所以《兰亭集序》才成为千古盛传的名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