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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的人物性格

时间: 如英2 边城

  《边城》是一首清丽、哀婉的田园牧歌。现在请欣赏小编带来的边城的人物性格。

  边城的人物性格:翠翠——一个困顿的再生者。

  据汪曾祺研究,翠翠的形象大致有三个来源:一是泸溪县绒线铺的女孩子;一是在青岛崂山看到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就是沈从文的新婚妻子张兆和。作为翠翠的原型,她们身上同时具有天真、单纯、朴素而又聪慧温柔的品质。正如作者所说“我写《边城》故事时,弄渡船的外孙女,明慧温柔的品性,就从那绒线铺小女孩印象得来(《湘行散记·老伴》)”“一面就用身边新妇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朴素式样。(《水云》)”。这样看来,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将翠翠这一形象与某时某地的某个苗族少女或者具有怎样品质的具体的汉族女孩简单的等同起来。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了寻求翠翠自然、本真而又略带有神性风貌特质的民族渊源而非要将其看作是苗汉血统杂糅的结晶。翠翠是作家的理想人物。她身上集中体现着中国农村少女特有的天真、美丽、淳朴、善良、勤劳、重感情等美德。她是与“边城”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一切自然美景,一切人文习俗浑然一体的。但翠翠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农村少女。她身上的灵性、敏感、诱惑力以及行为中表现出的叛逆性使其又多少具有了些许现代女性的基本特征。她与“边城”相容的同时又表现出一些不协调。

  翠翠的身世是悲剧性的又是传奇性的甚至可以说是带有神话色彩的。翠翠的母亲是老船夫的独生女,他背着父亲与一个军人发生了暧昧关系。军人为了忠于爱情又不违悖自己作为军人的责任而服毒自杀,翠翠的母亲为了追随这份感情生下翠翠后到溪边喝冷水自尽。从严格意义上说翠翠就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弃儿。这种特殊的身世不由得不让人联想到各民族神话以及世界文学宝库中的“弃儿”型人物形象。从希腊罗马神话中的俄狄蒲斯、阿塔兰忒到《圣经》中的摩西、耶稣;从印度的黑天、佛陀、莎贡达罗到中国的玄奘、岳飞、胡广。这些弃儿都是带有神性的,具有一般人不具备的超常的能力。成就功业,流传千古几乎成为他们的共同特征,同时与生俱来的悲剧性也成为他们无法逃避的必然性归宿。翠翠的传奇身世及其悲剧性结局已经昭示出其作为“弃儿”型人物形象的基本特征。作为“弃儿”型形象的另外两个必备条件,象征母体的容器和象征羊水的水也能在翠翠出生以及日后的生活细节中轻易找到,老船夫的渡船和流淌于屋前与翠翠朝夕相伴的溪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精神分析学认为“弃儿”型形象具有第二次再生再造的意义,他们的“神力”就源于对前世功利意义的摒弃以及对现世超功利意义的探寻。伴随他们悲剧性经历的是其再生再造所赋予的使命感。他们身上焕发出来的内在的魅力是与他们探寻超功利性生命意义的使命感相一致的。翠翠身上超凡脱俗的神韵、飘逸朦胧的美感、质朴率真的品性、善良勤劳的德操以及她性格中现代性的特质都暗示出其生命的宿求和超功利性使命的指向。

  从这个意义上讲,翠翠在作品中不仅仅是作为作者的一个理想人格的化身而存在着,同时她活泼跳动的生命来到这个世间是在完成一种生命的更新与追求。但问题恰恰在于她第二次再生的过程并未真正完成,直到外公死去。翠翠自出生就与外公一起生活在岨溪靠渡船为生,与水为伴,以船为舞。她的生活自足而又封闭,外公是她唯一亲人,她不能离开外公。这仅仅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弱小无助抑或其中另有深意。她与外公一起“渡人”同时也在“渡己”。“渡己”是其第二次生命孕育的艰苦历程,是其未竟的生命再生的继续,那始终不能摆脱的水和船就是暗示。“渡人”是其生命再生的宿求,是其第二次生命目的性指向,体现着她的使命和归宿。其中最值得考察的当是翠翠与外公的关系:和谐与冲突,接纳与逃避,守护与叛离的矛盾性融合。一方面,翠翠与外公有着相同的善与真的外部生命形态;另一方面,翠翠生命中蕴藏着的孤独、悲郁,心中涌动着的冲动、渴望,这些与外公的性格又有着天壤之别,而后者恰恰才是翠翠生命形态的本质特征。翠翠所经受的正是一个在经历孕育蜕变的“弃儿”型形象复杂而痛苦的生命历程。她不但与“弃儿”型人物形象有着相同的情感内质和精神体验,而且由于阶段性特征她身上隐藏着与一般“弃儿”型人物形象不同的困顿和惶惑,承受着不同一般的痛苦与煎熬,这是翠翠象征的“新人类”再生过程选择的困顿,是“新人类”诞生来临前的煎熬。这种特殊的状态与作为翠翠外公的象征性人物的精神指向和行为引领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当然沈从文选择湘西一隅的生命形态作为小说的载体可能更多着眼于其代表性,代表湘西的自然风情,代表湘西的人情人性,代表湘西的文化风貌。但不能不说翠翠的出生形式和命运走向与“弃儿”型人物形象有着许多相似或相通之处,这不能仅仅理解为一种巧合。

  边城的人物性格:老船夫——一个度人的智慧者。

  我们仔细考察翠翠外公老船夫的一生,就会发现他生命中充满了使命感,可以说他完全是为了完成这种使命才坚持到最后的。女儿与那个军人相爱时,老船夫没有表示什么,默默的承受了。女儿留下刚出生的翠翠殉情而死,老船夫又默默的承受了。老船夫好像就为翠翠而来,宛如古代神话中扶助英雄成长,冥冥中支撑着他们,帮助他们摆脱困境走向成熟的智者。

  “智者形象”在东西方神话传说中不约而同的存在着。虽然“智者形象”的具体外在表现形式千差万别但综合比较就会发现他们的一些共同的基本特征。一是作为智者多具有特殊的身份,与所保护扶助的对象之间存在着特殊的关系,他们多以收留抚养者的身份出现。二是从年龄的角度研究会发现,作为智者的形象多为长者,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三是从智者的身份地位考察会发现,作为智者都是游离于社会主流之外而存在的,他们多从事一些有别于普通人的职业。四是作为智者除具有非凡的智慧能帮助“英雄”们化解成长过程遇到的各种危险和困难外,大多又是道德完善者。他们具有非同寻常的道德感,代表着那个时代那个文化的道德归宿。他们对“英雄”的扶助还包含着道德的影响与规范。五是智者身上除凝聚着非凡的智慧和道德感外,他们还具有常人所无法匹敌的忍耐力、执著精神、献身精神、非功利性等优秀的品质。六是智者扶助“英雄”的过程,由于对象的逐步独立成熟呈现出由被依赖逐渐到被摒弃的特点。

  以上所归纳出的智者的共同特征大都能在老船夫身上找到回应。老船夫以岨溪边的渡船为生,含辛茹苦将翠翠抚养大,表现出超常的忍受力和控制力。他具有着不同寻常的道德感,可以说老船夫身上集真善于一身,在当地享有崇高的声誉。作为崇高道德化身的老船夫的终极使命有二:一是,一生坚守渡船以渡人为业,淡泊功利,不求回报,安贫乐道。二是,穷尽一生抚养翠翠,竭尽全力为翠翠寻找一个好的归宿。一边以船渡人,一边用心度人。外公等着渡人,翠翠等着人度。“渡人的是渡船,人度的是婚姻”,这就是小说中作为智者形象而存在的老船夫使命的终极目的。他为度翠翠而来,为度翠翠而困,为度翠翠而死。老船夫并没有完成超度翠翠的使命,作为智者是失败的。研究老船夫的精神和道德特质,我们能从中寻找到更多的中国传统农业文明的痕迹。

  这种精神和道德“更多地与中国农业性的母体文化有深刻的联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老船夫的失败就是中国传统农业文明无法继续承担扶助、拯救“新人类”使命的失败。老船夫在翠翠婚姻选择上的错位性失败(天保、傩送两个形象也包含着某种象征意义,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文化形态)以及随老船夫猝然而去的白塔也都从不同角度暗示出中国传统农业文化面对时代更迭面对现代文明冲击时的无力和悲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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